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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十三棍僧 作者:芦雅萍 | 书号:40881 时间:2017/9/17 字数:13138 |
上一章 陀头影鬼 章九十第 下一章 ( → ) | |
自大隋陛下诏命大将军薛世雄率数万大军一路北上救援东京之急的进军途中,半道之上遭遇夏王窦建德的主力,两军![]() 大业十三年秋,杨广再次诏命调集援军北上——王世充奉诏率两万大军北上后,与大隋各路军会师,十万兵力齐聚于洛⽔,与李密的主力展开了 ![]() 初战告捷后,王世充便频频接到东京留守越王杨侗发来的连番告急:洛 ![]() 王世充遥想受诏领命、率部北上之前,大隋陛下杨广亲率文武百官前往送行。当着百官的面,握着他的手,嘱托他莫负重望,早⽇报捷江都… 王世充眼含热泪,再三叩拜,决计不负圣望,平定叛 ![]() ![]() 不想,只因各方 ![]() 眼见⽇子一天天过去,王仁则不仅没有弄到救济帝京官民的粮食,末了,竟连王世充驻扎于洛 ![]() 粮荒,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王世充大军主力的生存。他再次急命王仁则:无论如何也要筹到一批军粮,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连着多年的马荒马 ![]() 王仁则仿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无计可施。不想,他出派去四下打探搜寻粮食的探子,终于获得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嵩山少林寺应该蔵有大批余粮! 他大略算了个账——少林寺原就有几千亩的土地。自从开皇初年,隋文帝杨坚又赐予他们寺院柏⾕坞一带万亩的膏腴良田,寺里不过千人的和尚,年年怎么得吃光、用得完? 眼下,少林寺至少应有储粮二三百万斤!家国有难,他们存着粮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王仁则即刻奏报王世充,请东京留守、越王杨侗以朝廷的名义向少林寺征借军粮三十万。 善护和志 ![]() 慧玚率先反对:"军粮供及是个无底洞,供养佛徒居士和赈济荒民的善粮,怎么能养得住数万大军?不能借!说是借,那也是有借无还!" 昙宗道:"济危扶困虽说是佛寺本份,然而,怕的是,烧香引鬼,此番借了,还会有下次…" 普胜道:"大隋昏君执意南巡,以致天下动 ![]() 上座善护劝说众僧:"佛徒以慈悲为怀,岂能见死不救?何况,王世充是陛下从江都派来讨伐叛军李密的。这僧粮,借多借少可以商量,却不能一点不借。" 志 ![]() ![]() 众僧也觉得不借是决说不通的。可是多借了,恐怕反而为引大了他人的胃口;少了,也说不过去。于是,决定暂时先借五万斤粮给王世充。又上书东京洛 ![]() 不想,王仁则见少林寺只肯拿出这么一点儿粮食打发他们,不觉大怒!当下奏请叔⽗王世充应允, ![]() 少林寺乃大隋朝廷的皇家供养的寺院,王世充清知少林寺当家和尚一向与隋廷私 ![]() 王仁则的手下有位同族的堂弟,名叫王拔柱。眼下在军中任着军曹之职。此人生得膀大 ![]() ![]() ![]() 只因他屡伤无辜,故而,虽与王世充、王仁则叔侄有亲,又从军十数年,至今在军中仍不过还是一名军曹而已。 这天,王拔柱不知打哪里抢来民间百姓的一只老⺟ ![]() ![]() 王仁则爱搭不理地"唔"了一声,一面继续喂他的鸟儿。 在他的属下里,像王拔柱这样跟着叔⽗和自己出来混饭吃的同乡亲戚太多了,他自己都认不过来了。只是,面前这个王拔柱倒也是个例外,虽说喝酒惹祸和无辜伤人的事屡有发生,在军中积怨深广。不过,有时惩处逃兵,杀一儆百,倒也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堂兄,兄弟知道哪里可以弄到粮食。" "哦?"王仁则斜着眼看了看他。 王拔柱凑近一步:"堂兄,兄弟探得,少林寺的下院柏⾕寺一带,正是少林寺僧粮的中转和储运之地。那里蔵有大量隔年的储粮!" 王仁则不屑地"嘁"了他一声:"这还用得着你说?人家有粮是人家,你还能把人家的粮食抢来?而,主公有话,少林寺乃大隋皇家寺院,几代当家和尚都是陛下的座上客,谁敢去招惹?" "堂兄,这也不难办!你想,少林寺的万亩寺田原是朝廷所赐。只要能查清他们蔵有大量储粮,蔵有多少?蔵在何处?如今家国有难,他们若是硬放着余粮却见死不救,咱们就有办法定他们的罪!最后,让他们自己乖乖地送来!" "怎么查?总不能捉几个少林寺和尚来, ![]() ![]() "堂兄,捉和尚不成,可是,捉拿大隋的逃兵总没错吧?大隋律令对逃兵的追捕处罚一向都是极严厉的。"王拔柱道。 王仁则盯着王拔柱的脸:"有话就说,有庇快放!" "堂兄,兄弟曾有一个同为军曹的同僚,我和他还算私 ![]() 王仁则转过脸来,望着王拔柱说:"哟嗬,三⽇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王拔柱笑嘻嘻地说:"堂兄,我可私下寻到他,告知他,依我大隋军令,开小差者依令当众砍头。然后,我再给他留两条路让他自己选择:一是回到军中,当着満城百姓和众军士的面受死;第二,可以留他一命,但他必得戴罪立功,命他在秘密查寻少林寺的蔵粮…" "他已经出家,若真心皈依,不再惧死呢?" 王拔柱说:"堂兄,既然是开小差的逃兵,就⾜以证明他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即使不怕死的,也必定另有牵挂,如此,必然会有一怕。侄儿已经打听出来了:他的老⺟和 ![]() ![]() 王仁则点头沉昑道:"嗯,此计不妨一试。粮食眼下已关系大军成败。得到十万军粮,其实已比攻下一座城池还要重要了。老弟,其实你也不是个缺心眼,而且也算勇武过人,只因为你那管不住自己的火暴 ![]() 王拔柱乐颠颠的一路点头哈 ![]() 这年秋收季节,寺里的老僧头摇叹气说,这方麦场,可是打从开皇年至今三十多年来少有的冷清。 加上朝廷征役频繁,田园荒芜,民不聊生。柏⾕坞一带,王世充又与李密的反军在此连番 ![]() 柏⾕坞一带的万亩寺田今年初秋又遭了虫灾,逢秋粮将 ![]() ![]() ![]() ![]() 即使如此,当初既然已经答应过王世充了,所以,五万斤秋粮还得照数给人家送去才行。 如此,今年夏秋两季的粮食,已经不⾜以维持众僧吃半年了。 尽管寺里众僧节⾐缩食,往年多年节余的寺粮虽说勉強还能再维持众僧一两年的用度,然而,面对四海动 ![]() ![]() 像这样只出不进,寺院众僧的生路实在令人堪忧… 一向宁静修行的禅林寺院,一下子显得风声鹤唳起来,每晚,昙宗和普惠出派巡山的值守僧人也骤然增多了… 二更过后,厨僧觉行悄悄溜出寮舍,瞅瞅几名巡山的值守刚刚过去,几下便窜上了偏院那株⾼大的杨树上。 山风将树叶吹得哗啦啦作响。觉行拨开叶子,在树上的一个老鸹窝里摸到一个袋子,打开口,把怀里揣着的两个还带着体温的饼子放进袋子,再次摸索着细心数了一遍:"一个,两个…",整整攒下六个饼子了。今晚上,就可以给送给娘老和侄子了… 一想起娘老和侄子牛牛、侄女妞妞老少香甜地吃着自己攒下的这些饼子,觉行便觉着心头一阵阵的发暖。以往他往家送饼子时,娘老老是问他饼子哪里来的?他不敢说是自己每顿饭只喝稀汤省下的,只说是用自己的⾐单金买下的。 觉行小心扎好了袋子口,正要溜下树时,往下一瞅,突然看见有一个黑影贴着寺院的墙 ![]() 那处偏院,除了三间临时粮库以外,另外几间库房內不过盛着些收粮所用的斗、升、斛,⿇袋、⿇绳,以及犁,耧,锄,耙,驴扎脖和牛笼嘴之类的农具。天已二更末了,这会儿谁到那里去做什么? 觉行 ![]() ![]() 觉行蓦地警觉了——粮库重地,平时库房的钥匙只有昙宗和普惠两位师叔掌领。若是他们两位当中的一位查看存粮,为什么黑灯瞎火的,也不跟个人、也不拎盏马灯照着? 他突然记起昙宗师叔最近再三再四的提醒众僧——当今陛下南巡江都,江北中原 ![]() 觉行刚想张口叫人,转眼一想,自己这一喊不大紧,必然会惊跑探子,如此,就别想再查清他的来路了! 他决计先暗中跟踪,乘其不备之际将他制服后,再 ![]() 觉行把饼子依旧庒在老鸹窝下蔵好,轻手轻脚地溜下了树。一路待来到库院。一推院门,发觉门竟虚掩着的。 觉行闪进院子,顺着墙 ![]() 觉行一扁⾝子闪进了粮库。进了粮库,他闪在门后,阖目运气,猛地睁开眼瞅去——只见库房里模模糊糊地一个人影,在存放库粮的大囤里摸索着什么,见他每到一处粮囤前,总是先把手伸进去摸索一会儿,然后再走到别的粮囤前再摸索一番。 啊!果然是奷细! 觉行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要跳出来了——他悄悄走到那人背后,猛地一掌下去! 觉行想,自己这一掌下去,那人即使不被打昏,也必会翻倒在地。谁知,那人竟然一偏⾝子闪过,反过来一掌,一下子击中了觉行的右臂! 觉行觉得全⾝一⿇,顿然大惊:对方的武功要⾼过自己! 不行,死活都得 ![]() 觉行忍着痛,也顾不得叫人,兀自与那人在黑暗中搏斗起来。 ![]() ![]() 是少林罗汉拳的招式! 他是谁?莫不是误会了、打了自己人? 觉行一把死死攥住对方的胳膊:"我是觉行,你是谁?" 对方没有答话,却趁觉行不备对着他的面门猛地一拳,直打得觉行眼冒金星,往后一趔趄! 对方夺路就逃!啊?不是自己人!觉行忍着巨痛,顺势在地上一滚,一脚绊在了那人的腿下。对方猝不及防,"忽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觉行忍着痛,一把扑上去,将那人紧紧按住,近前一瞅:"啊?是,是大师兄?怎么,怎么会是你?这黑更半夜的,你跑粮库来⼲什么?" 原来,对方竟是他们这茬儿徒众里的大师兄——鬼影头陀道广! 这位大师兄自出家以来,一年四季都是上山打柴,踏实肯⼲闲话又不多。吃过晚饭后,还会再⼲一个时辰,把⽩天打来的柴锯得一段一段整整齐齐地码好,灶房的厨僧们对他都很赞许。 觉行一面搀他起⾝,一面问:"师兄,你锯了半夜的木柴,是不是饿了?灶房给你留的还有吃的啊。" 道广不仅不理会觉行,反倒狠狠一把甩开他的手,慢慢爬起来,反问觉行:"我不饿!饿了生⾖子生⾕子也不能吃。这么晚了,你跑粮库来做什么?" 觉行说:"我看见有人溜进来,就跟了过来,没想到会是你。" 道广脖子一梗:"我也是看见有人溜进来了,就跟了过来,没想到会是你!" 觉行一愣,即刻涨红了脸:"啊?你,你,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明明是你先进来的嘛。" 道广 ![]() 觉行急得大声嚷嚷起来:"你!你!好!咱们去见师叔!" "见谁你也休想抵赖!"道广口气比觉远还硬。 两人吵吵闹闹着,巡夜的执事僧们早叫来了昙宗和黑面金刚普惠两人。 觉行说:"师叔,我看见有人进了粮库,就跟了过去,以为有人要偷粮。没料到是大师兄,我明明是他先进的粮库,他却反咬一口!" 道广恶声恶气道:"我偷粮做什么?我上山打柴,灶头给我塞的饼子和咸菜⾜我吃了!" 灶头喜 ![]() ![]() 觉行见道广如此说,一下子涨红了脸。他以为道广发现了自己在树上蔵饼子的事了。以前,自己偷往家中送饼子,也曾被昙宗师叔发现过,今晚出了这事儿,让他自己竟有些有口难辩起来。说话一时也语无伦次起来:"你你,你,这能证明你不想偷粮食?" 黑面金刚普惠黑着脸吼道:"都住口!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可别怪我不看佛面,更不看僧面啦!" 此时,听见这里吵吵闹闹的,早已惊了附近几间寮房的十几位寺僧。众人一时全都溜了过来,站在暗处悄悄打量发生了什么事? 昙宗对众僧挥手道:"好了!都回寮舍去!" 众僧一面窃窃私议着,一面离去了。 普惠来到粮库门前,举着马灯,仔细察看了一番被撬过的房锁——这把铜锁奇大无比,不动声⾊就能撬开它,可见这手腕子上的功夫真算不浅了。 两人之中,会是谁呢?这两人,一人素有贴饼罗汉之称,一人成年累月地上山砍柴,手脖子上功夫都是很了得的。 他命巡夜僧找来一把新锁重新锁好库门后,对昙宗说:"师兄,今晚的事怪我太疏忽了。以为这一两万斤的麦子先放寺院里几天,不会有什么事。看来,粮库这边还得派几个守夜的才行。" 昙宗见巡夜僧离去后,对普惠道:"师弟,我看今晚这事有些蹊跷!这座粮库是今儿天不亮之前,由七八个可靠弟子运下山的,原打算明后天就送到上院的。怎么这么快就有人盯上它了?我担心,此事恐怕不只是有人想弄点粮食出去,使家人老小渡过一时饥困那么简单。" 普惠一惊:"哦?师兄,莫非?" 杨广穷兵黩武,繁役苛赋。少林寺已经是树大招风了,前不久王世充不是张口就提出要借三十万斤军粮吗?他在想,是不是王世充借粮一事,又引起了别的哪路人马对少林寺僧粮的注意了? "师弟,事不宜迟!你马上派几个靠得住的弟子,除了留一些囤底,赶快将这几囤粮食乘夜搬走!" 普惠点点头:"我看,普胜,灵宪,智守,明嵩,再加上僧満僧丰十来个人,一个时辰也就差不多完了。他们那个寮舍的所有人,今晚就不要惊动了,以免打草惊蛇…" 昙宗说:"这样最好。记着,还从后门那座隐秘的石门悄悄运出,仍旧先蔵在寺后那堆 ![]() "师兄,师⽗对我说过,那个人…是老柴头担保剃度的。不过,来历一直没有弄清楚。幸亏当初往山上几处粮窖运粮时没让他参与。我看,得先派人尽快查一查他的来历。"普惠说。 昙宗沉昑了一会说:"往⽇,咱们对他的关注也少了一点。就依你说的,先派普胜和智守两人分别暗中对两人查访一番看是怎么回事。普胜和智守两个人的武功和轻功在他们二人之上。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众僧各自回到寮舍后,虽说都有意避口不谈刚才的事,可是,人人心下却都在掂掇和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觉范人小,到底憋不住,他把头探进邻铺觉远的被窝里,捂住被角,对着觉远的耳朵悄悄私议:"师兄,我觉得,今晚说瞎话的那个人,肯定是鬼影!" 道广平素不爱说话,人也踏实肯⼲,一年到头都是上山下山砍柴背柴。两年里,把寺里众僧所用烧⽔做饭的柴差不多一个人包了。 道广是三四年前的秋天来到寺院的。那天又是风又是雨的下了一整夜,黎明值守的僧人打开山门时,见一个人昏在了山门廊下,一时惊得大叫起来。妙药罗汉明嵩上前摸了摸他的心窝,对大伙说:"快!还有救!" 众僧见说,忙按明嵩说的,先把他抬进屋內,又是点柴火、又是端姜汤米粥的灌他。整整昏了两天也烧了两天后,竟 ![]() ![]() 起初因无人引见他,寺院一直不肯为他剃度。过了半年多,见他每天上山砍柴,每天打的柴比别人多一半还多。早去晚归的不说,夜里寺院大静之前,他还会来到柴房,把⽩天砍的柴再锯成一段一段,整整齐齐地摞好。 柴头见他如此肯⼲,又执意出家,各样功课也颇知努力,去年舂上,老柴头临圆寂之前,对善护和寺主担保说,他看出来了,道广纵然来历不明,却也不会有什么大差错的,又以自己一直没有收弟子为由,要为他担保并收他为徒,善护犹豫一番,末了还是答应了老柴头。 柴头见他始终一副苦行僧的模样,也不再为他剃发,只是度他做了一名头陀僧,法号道广。又把自己的一串捻珠,一只饭钵,两件旧僧⾐和一把大柴刀统传与他,他在寺里才算有了⾐钵师⽗。 去年秋天,少林寺向柏⾕寺再次增派武僧时,便把他也分拨过来,除了值夜,他依旧还是坚持包揽了柏⾕寺一二百僧人的用柴。 道广 ![]() 觉远闭着眼,思量今晚的事情,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一次,他亲眼看见贴饼罗汉觉行晕倒在校武场外面。觉范和觉远为他号了脉,发现觉行的脉象很虚弱,脸⾊苍⽩还直出虚汗。他们扶觉行回到寮舍后,觉范把秀秀姑送他的一直不舍得吃的一块⿇糖喂了觉行,觉行很快就缓过气来了。 觉远看出来了:觉范的举止,分明像是清楚觉行生病的原委。否则,他怎么一下子就猜出觉行是饿晕所致的虚脫之症? 事后他盘问了觉范,觉范才把那天晚上看见觉行在河边煮野菜汤充饥的事说了。还说,觉行后来还对他实说了,说他山下的娘老侄子,还有村里的百姓,眼下都已经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了。他因为挂牵娘和侄子,所以,每天只靠喝稀粥稀面维持,省下自己的饼子都蔵了起来,送回家去以解老小饥荒了… 觉远想,佛门寺僧"为成道业,故受此食",而像觉行这样,每天都把自己的⼲粮省下,只靠着早上的一钵稀粥,午间的一钵汤面,加上晚上的一钵稀菜汤,天长⽇久的,怎么能撑得住从五更到夜晚的武功 ![]() 一时,心下实在怜悯得难受… 见觉远一声不吭,觉范又咕哝道:"反正,我不信二师兄会偷寺里的粮食。他要是想偷,偷些饼子岂不更是人不知鬼不觉?⼲嘛还会喝野菜汤,还会饿晕?倒是那个鬼影,成天低头耷眼的 ![]() "嗐!嗐!大静啦!大静啦!谁还捂在被窝儿里放庇扰人哪?" 突然,睡在最靠里面铺位上的癞头和尚智兴猛地吼了一声。 觉范奇怪:他捂在被窝儿里跟觉远说话,他怎么也能听见呢? 觉范对觉远低声说:"其实,最讨人厌的就是这个癞头和尚了,満头癞疮満肚子癞点子!" 被觉范叫做癞头和尚的智兴,是师叔辈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年龄比觉远他们大不了三几岁。因拜的师⽗辈份⾼,故而也算排在了师叔的辈份里。虽说出家的戒腊也有些年头了,却因平素为人处事不大沉稳又常犯戒规的原故,至今还和觉远觉范他们小一茬儿的僧徒挤在一处大屋里,没有自己的寮舍。 和觉远、觉范他们这些僧徒挤在一处的,原来还有一位花花和尚——智守师叔。智守住在大寮舍时,从没有欺负过觉范他们这些小一茬儿的僧徒。相反,对他们一向还都很关照的。去年秋天,寺里给智守师叔腾出了一间单独的寮舍,他搬出大寮舍时,觉远和觉范很是有些恋恋不舍呢。 智守师叔搬走之后,智兴越发当自己是寮舍的老大了。成⽇不是支这个倒茶,便是使那个端⽔的,也越发爱拿觉远和觉范几个小僧徒寻开心了。 今年初夏的一天,开静的打板之声响过后,觉范起 ![]() ![]() ![]() ![]() 一向爱说笑的开心罗汉普胜师叔笑道:"小 ![]() ![]() 众僧越发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癞头和尚智兴听了,直笑得又是拍庇股又是打舿的。 当众僧做完功课回到寮舍后,觉范发觉自己的 ![]() 觉远也曾被他捉弄过:去年冬天的一天早上,觉远听到打板叫起之声,一咕噜爬起来,一面系着僧⾐扣子,一面双脚在地上去探自己的鞋,结果満地都找不到自己的僧鞋了,末了,只好翻出夏天穿的罗汉草鞋跑到了演武场上。 待回到寮舍后,一双僧鞋周周正正地摆在自己枕头边上! 连着被捉弄了几次后,他们小一茬儿的师兄弟们,每天⼊睡前,都会设法先把自己的⾐啊鞋啊还有板带什么的,事先庒在枕头或是褥子下面,让癞头和尚没法再捉弄人。 觉远和觉范心里虽讨厌他,却因他是叔字辈儿的,也奈何不得他。癞头和尚因自小生疮,头上落了好几块的大疤,他们私下便送了他一个"癞头和尚"的外号。他知道了,也不生气,摸着自己的疤瘌光头哈哈大笑。 只去年冬天,癞头和尚再次捉弄人时,被黑面金刚普惠师叔不动声⾊地教训了一遭:那是去年三九时节,山上奇冷 ![]() 出了山门到校武场的路,若走正道的话,得要先下长长的一段台阶,再上一段长长的斜坡。而紧挨着寺门西面的廊下,有个青石的斜坡,是通往后面校武场的一条近道。一些年轻的僧徒图近道,老爱抄这条近道直接跑到校武场。 那天早晨,觉范和觉远各拎着一 ![]() ![]() ![]() 觉远刚刚意识到哪里不对头时,觉范已经跑上了青石斜坡,只见他两脚刚一踏上石坡的同时,脚下一滑,连人带 ![]() 癞头智兴站在那里,直笑得前仰后合。 觉远赶忙跑过去,一面搀觉范起来,一面问摔着哪里了?亏得觉范穿着秀秀姑给他做的一⾝新棉⾐棉 ![]() ![]() 癞头听了也不恼,越发笑得露出満嘴大龅牙。 这时,就见鬼影头陀道广扛着少林 ![]() 觉远正为觉范摩按脚踝,一抬头,正要提醒道广注意脚下时,就见道广已经踏上了那光光溜溜的青石坡。霎时,就见他在冰上一嗞一滑地,下面两只脚又是蹬捣又是跳的,像是踩了蛇一般。 癞头智兴见状一面大笑,一面学着道广刚才的样子:支杈并划拉着两手,腾捣着双脚,惹得觉远和觉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就见僧満和僧丰师兄弟两人一前一后也走了过来。 到了青石斜坡跟前,因天比刚也稍亮了一些,僧満望望光溜溜冒着寒气的青石坡,再看看癞头的神情,一眼就识破了他的鬼把戏。 僧満将手中的齐眉 ![]() 癞头智兴呵呵一笑。 紧跟在后面的僧丰见僧行滑了过去,将手中的少林 ![]() 癞头一面大笑,一面拍起巴掌:"哈哈哈,妙妙妙!" 这时,花花和尚和开心罗汉也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花花和尚肩上扛着少林 ![]() ![]() ![]() 开心罗汉紧跟在后面,到了冰坡前,一手持 ![]() ![]() 觉范和觉远看呆了神! 癞头智兴也不再笑了,怔怔地楞在那里不知想什么? 这时,就见黑面金刚普惠挟着一捆稻草、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到了冰坡前,只见他将怀中的稻草"哗"地一下扔了出去,眨眼之间,就见満天散花似的,那捆稻草竟然均均匀匀、整整齐齐地铺満整个青石斜坡! 觉远和觉范的眼都看直啦! 癞头智兴也睁大了眼,望着冰坡—— 黑面金刚普惠转过脸来,拍了拍癞头智兴的肩膀:"咱们都是练武人,八仙过海各有神通,就算偶尔跌一跤也无大碍。可是,若有来寺院上香供奉的居士们跌了,岂不积下了大恶业?" 癞头智兴挠着自己的癞痢头,讪讪地⼲笑着:"师兄,我,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Www.MaNbU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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